這是發生在維克托與勇利結束賽季後暫時待在日本那段時間的事了。

　　住在聖彼得堡的維克托鮮少能夠有遭遇地震得體驗，而因為隨著勇利待在日本的維克托終於也能夠體會到了。

　　這對他而言是一個很新奇的經驗。

　　日本因為就處在板塊的交界點，地殼運動十分頻繁，每個日本人早就對地震見怪不怪了。可維克托不一樣，他是第一次遇到地震，反應當然也想像得出了。

　　「嗯？」感覺到地板在些微搖動的勇利疑惑的發出了單音節，反射性的往掛在空中的物品忘過去，發現並不是自己的錯覺、而是真的在晃的時候，因為知道維克托沒真正遇過地震，有些擔心地望過去。

　　「勇勇勇勇勇勇利！」發現在晃動的維克托一動也不敢動，僵著身子有些受怕的轉頭，還有因為驚嚇過度而有些水氣的雙眼。

　　「啊，不用慌，只是點小地震。」勇利因為已經很習慣了，只是點小晃動不足以讓他感到驚慌害怕，所以只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思考著自己該不該過去安慰一下不敢動的維克托。

　　但是當勇利正準備站起身的時候，維克托厲聲制止了他。

　　「勇利！不要動！」

　　因為聲音太過鏗鏘有力，勇利準備站直的身體就這麼停在半空中。

　　等幾秒過去了，地震也停下來了。對勇利還說只是幾秒的時間，但是於維克托而言似乎有一個世紀這麼久。

　　看著維克托即使在地震結束之後也沒有安心下來，依然縮在角落瑟瑟發抖。這次勇利的起身沒有受到阻攔，走到維克托旁邊抱住他的頭，一手拍著他的背。

　　「已經沒事了。」勇利知道對於第一次碰到地震會是多麼驚慌，很耐心的安慰著還在害怕的維克托。

　　正被安撫著的維克托身子終於漸漸不再顫抖，但還是有些貪戀溫度地用臉蹭了蹭勇利的胸口，接著因為埋在勇利的衣服裡而悶著聲音說道：「剛剛太危險了。」

　　輕輕拍著維克托後背的勇利因為這句話愣了一下，手也因此而停了下來。「危險？」

　　「如果勇利跌倒了怎麼辦！」維克托指的是當時正要站起身的勇利，「如果有什麼東西被晃得砸下來怎麼辦！太危險了！」

　　勇利聽了有點哭笑不得，這次的地震並不大，甚至是那種保證不會有餘震的強度，放在平時根本不會有人在乎。然而第一次遭遇地震的維克托顯然無法不在意，會想到這些也是情有可原，可對勇利來說這實在是傻得有些可愛。

　　維克托看著勇利聽完他的話之後自個兒傻笑的模樣，很不滿意的將頭埋在勇利肩頸處用了點力的咬下去。

　　「痛－－」突然被這麼用力咬下的勇利沒忍住呼痛的聲音，心裡想著自己又做錯了什麼、還有被咬下的地方有沒有留下傷口。反正不管有沒有傷口，牙印應該是肯定有的，勇利此時只能想著該怎麼遮蓋痕跡才好。

　　「勇利一點也不認真。」維克托自認自己在跟勇利講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然而他覺得勇利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教練生氣了，一生氣就會想耍小孩子脾氣，於是現在的教練就這麼做了。

　　「我沒有不認真，只是……維克托？」勇利說話說到一半，發現這次換維克托壓根沒在聽自己講話，叫了聲維克托的名字。

　　而維克托就是一副「勇利剛才不聽我說話，我也不要聽勇利說話了！」的模樣，深知自家教練脾氣的勇利只能歎一口氣，自顧自地繼續接下口：「這在日本很常見，是個需要重視但可是不需要避難的小地震，不會跌倒、更不會有什麼掉下來。」畢竟他們的頭頂除了天花板以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看到維克托即使鬧著彆扭依然還是偷偷聽著自己說話的樣子，勇利不自覺勾起嘴角，「就是因為地震太常見了，所以日本的建築在這方面很講究。」勇利用手拍了拍維克托的頭頂，「我只是知道維克托很害怕，想要到維克托身邊而已。」

　　能從容易害羞的自家戀人口中聽到他主動說出這番感人肺腑的話，維克托十分動搖。因為當時的自己十分擔心受怕，所以看到勇利不在乎的模樣讓他很不好受，但是他也知道勇利這番話用了多少真心。

　　「地震真的很可怕。」最後維克托還是悶聲回答，頭依然埋在勇利的頸邊沒有抬起來。

　　「嗯，我知道。」勇利好笑的抱著維克托沒有動作。

　　「勇利才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對不起。」用著安慰小孩子的態度，勇利也這樣安撫著維克托，雖然感覺相當幼稚、但卻十分有效。

　　這樣跟勇利一來一往的簡單對話，維克托已經完全拋下剛才對地震的後怕，專心地撒嬌起來。

　　「以後勇利就跟著我到俄羅斯去吧！」講這句話的時候維克托抬起頭，雙眼明亮地望著勇利的雙眼，眼神中充滿著期望。

　　「咦？俄羅斯？」勇利不明白為什麼話題會直接跳躍到這上面來。

　　「嗯，聖彼得堡沒有地震！」維克托對於這點似乎很為自己的家鄉感到驕傲。

　　其實勇利真的不覺得地震有什麼，應該說已經對地震習以為常的人應該都不會對此有所動容，但他卻不忍拒絕維克托的請求。此刻的維克托眼神中不只有著期盼，更多是請求，這樣的維克托、大家口中的冰上王者，滑冰選手們多少都想與之一戰的對象用這樣的眼神等待他的回答，他怎麼也無法說出個「不」字。更何況維克托還是他崇敬多年的偶像、並且是自己的戀人現役。

　　「好。」勇利腦海中的千思萬緒，最後通通集結成了這麼一個簡潔卻又充滿力量的字，沒有絲毫動搖地從勇利口中說出來。

　　「……勇利答應了？」維克托有些詫異。他會這麼說當然害怕地震是其中一個理由，但最多的是單純不想與勇利分開。只要維克托一想到如果他跟勇利分隔兩地就難受，如果在分隔兩地的時候日本發生了地震、而自己卻不是第一個得知消息的時候會更難受，於是他就這樣對勇利提議了，一起到俄羅斯。

　　雖然維克托相信勇利最後會答應他，但是沒有想過勇利會答應的這麼乾脆，他還以為勇利會問他理由，然而勇利並沒有。

　　「嗯，我答應了。一起到俄羅斯去吧。」勇利並沒有打算要離開自己的家鄉，但是他也不排斥跟著維克托一起前往俄羅斯生活。勇利知道維克托害怕什麼、期望他做些什麼，而他也沒有任何不樂意，所以就答應吧、有什麼好猶豫的。

　　維克托再三向勇利確認是不是真的同意一起飛往俄羅斯了，而勇利也不厭其煩地不停回答著維克托，直到維克托終於發現他並沒有做夢而是現實為止。

　　反正也不是不回來了，之後要回到日本再跟維克托一起過來就好了。

　　嗯，還有要讓維克托習慣日本的地震才行。勇利暗自定下了個似乎需要長時間努力的目標。


170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