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就沒事了


  勝生勇利在跟著維克托來到俄羅斯之後,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遇到維克托之前那樣的低谷期了。

  雖然並不能說是完全沒有,但是只要現在勇利感到了一點點的挫折,維克托總還是有各種方法讓他振作。這也並不是說沒了維克托他就會一蹶不振,但確實讓他跌倒而又爬起來的速度增快了不少。

  這也許也是種偶像加持在身的感覺吧。

  不過勇利永遠都記得他曾經處於低谷期的那幾個夜晚,把自己包進棉被裡,像是這整個世界都只剩下自己似的。沒有親朋好友、沒有滑冰、更沒有維克托,這些人事物對他來說當然是很重要,但是在那時他想當個懦夫丟棄一切。

  雖然勇利在人前的時候依然會告訴自己千萬別哭,但是如果是只剩自己一個人,他還是會選擇大哭一場。

  一邊大哭著一邊對自己說:「勝生勇利,你現在把這些哭完就沒事了,哭完了就好了。」勇利選擇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全部都隨著眼淚被帶走,哭完之後他還是那個雖然不自信卻忠於自己表演的勝生勇利。

  而現在的勇利已經很少因為陷入低潮而放聲大哭了,應該說勇利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哭過了。

  也可能是因為跟維克托一起在俄羅斯的現在,很少有能讓自己獨自哭泣的場合,所以勇利有時雖也還是會遇到挫折,但不像之前會任由無力感擴大而哭泣發洩的地步。

  就比如現在。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勇利到俄羅斯的現在他的交際圈總是圍繞著維克托跟尤里,不再有其他,可他也明白不管是尤里還是維克托一定都有其他的歸處。平常的勇利是不會為此難過的,可最近不知怎麼搞的總是習慣性的往最壞的方向做思考,結果就是迎來了勇利在俄羅斯第一個低谷期。

  即使勇利拼命的隱藏自己內心低落的情緒,但總是跟勇利朝夕相處的維克托也不可能察覺不出來。就算維克托不清楚勇利這次是為了什麼而陷入內心的死循環,可他卻能敏銳的察覺出勇利此時可能會需要自己對他做些什麼。

  維克托對勇利說有些事想跟他聊聊,於是就遵從過去談事情的傳統,當兩人都洗完澡處在最放鬆狀態的時候面對面交談。

  「勇利,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維克托本意是想讓勇利主動對他傾訴,然而顯然勇利並沒有抓到維克托想對他表達的點。

  此時的勇利就是一臉疑惑歪著頭想著他有哪些事忘了跟維克托報備,是關於這次的編舞還是跳躍。

  維克托知道勇利一直都有著不會主動向人求助的習慣,他不敢說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但至少身為教練、同為戀人的他應該是可以分享煩惱的吧。維克托這次鐵了心想要讓勇利自己對他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勇利,我很難過。」

  在勇利的耳中,維克托的前言與後文就是完全的一個大跳躍,他越聽越是滿頭問號。

  「欸?so、sorry?」但既然維克托向他說了難過,勇利想應該就是自己的問題,所以很習慣性的就道了個歉。

  「為什麼道歉?」然而維克托並沒有打算要接受勇利道歉的意思,應該說他本來就沒有打算要得到勇利的道歉。

  這個問題勇利無法回答,因為他的道歉本來就只是反射性動作,他知道維克托的反問是不想聽到自己道歉的意思,但現在的勇利只要一開口似乎又會是一句道歉。維克托自然是知道此時的勇利在想些什麼,也知道大部分時間想讓勇利自己踏出步伐必須得推他一把才行。

  維克托不斷在腦內重複演練各種不同台詞下勇利的反應,試圖找出最合適的那一步,這讓維克托一時之間竟是安靜了下來。

  而勇利看到維克托沉默了,心裡擔心是不是自己的不回答又是做錯了,腦內不斷運轉就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化作一聲「對不起。」

  「勇利,我想聽聽道歉以外的話。」維克托沒有對這次的道歉表達些什麼,只是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想聽見的絕對不是這句話。

  此刻的維克托很認真的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用行動來推勇利一把說不定會比較有效果。

  維克托是一個很非常相信自己感覺的人,但是現在只要是關於勇利的事情,他就不敢完全的忠於自己的直覺,大概就是因為太愛而變得太過小心翼翼。於是維克托想著,像勇利這樣的人需要怎麼樣發洩情緒、要怎麼樣才會讓勇利毫無顧忌對他傾訴。

  只要哭出來就好了嗎?

  這是如此簡單又如此暴力的方法,維克托暫時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勇利,只要讓你哭出來就可以了嗎?」想著想著,在付諸行動之前開口問了。

  然而在前後文根本不相對的情況下,勇利完全搞不懂眼前自己的戀人到底在講些什麼,想問的事情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哈?」

  對於維克托來說,這個疑惑並不是拒絕,所以一步向前就壓住勇利。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勇利只是一臉發愣的看著壓在他身上的維克托,努力想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連阻止都忘了阻止。

  等到一切都已成定局勇利才想到不對,只要哭就好了到底是什麼樣的邏輯?說到哭就打算扒光衣服爬上床又是什麼邏輯?完全不對。

  「勇利,身為教練如果學生的情緒不穩定可能影響到表演,不關心可是不行的。」維克托手上動作並沒打算停,一邊說著一邊手就往下游移。

  情緒?勇利這才知道維克托還是發現他最近的狀態不是很對,而後想想又覺得這好像是理所當然。勇利想他應該知道維克托到底想對他說什麼了。

  「等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先停一下!」勇利一手推著維克托正放在他身上的手,慌忙地想讓維克托現在立刻就停下,再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嗯?為什麼?可是勇利還沒哭出來啊。」維克托一臉不解,不懂明明還沒達成目標就提前先被制止,又或者只是故意不想懂。

  所以說為什麼!勇利此時非常想忘記眼前人的身分拋棄自己原本的性格直接對他咆哮出聲,然而他做不到。

  「所以說、等嗯……」正開著口想阻止的勇利因為自身性器突然被有技巧性的觸碰撫摸,來不及收聲地輕呼。不就是想聽理由嗎,你先停手我對你說啊!勇利沒來得及把這句話說出口兩人就已經都無法停下了。

  以哭出來為目標所進行的床事,其激烈程度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來。

  下次你等著瞧。這是勇利睡著前唯一能想到的東西。

  至於什麼低潮、什麼難過,所有胡思亂想都在剛才那陣混亂中消失殆盡了。勇利應該要收回前言,不是因為沒有獨處的空間而無法發洩,而是用於發洩的眼淚都在其他場合中流完了。

  。

  「所以說,勇利有話想對我說吧?」到了隔天維克托才又對勇利開口。

  ……原來你還記得嗎?勇利對此是相當不可置信,雖然勇利是很想開口回答的,但是此時的勇利是真的無法再想起當時自己到底在煩惱什麼了。

  「啊,我好像不太記得了。」這真的是天大的大實話。

  只是維克托似乎是無法接受這樣的回答,鼓起臉頰不肯放過勇利,帶來的結果就是直到維克托忘記這件事之前勇利不斷地被這個問題疲勞轟炸。

  煩惱什麼的都見鬼去吧。勇利覺得他簡直看破了紅塵。


170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