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流OOC

※我沒有看過除了我有的卡以外的卡片劇情

※比起CP不如說是感情很好的オクタ

※很迷的東西

　　對於住在深海的人魚們來說，陸地就是童話故事中會出現的另一個世界，天空是一種浪漫的幻想，正因為如此，人魚們才會神采奕奕地浮上水面看陸地生物們為了娛樂而乍到天空上的煙火。

 

　　可是這份浪漫偶爾也會變調，比如說當暴風雨來臨時，儘管是在水底中的他們也會因為雷電的閃光而更近距離的看到於他們而言與太陽最接近的光芒。

 

　　如果要說閃電或打雷，對大多數的人類而言代表的大概是一些科學符號，傳說之所以浪漫正是因為它只是個傳說，而傳說之所以是傳說是因為它的距離夠遙遠，所以這也許是只有人魚才能體會到的浪漫，時而帶有燒焦氣味、與用肉眼就能看見的生命的模樣。

 

　　偶爾人魚們也會這麼想。這個浪漫之所以會被稱為是浪漫、也許是因為它給他們帶來了生命的喜悅，當然，這也不是所有人魚的共同意識，但是至少曾經在近距離看見這個奇蹟的人魚對此深信不疑。

 

 

 

　　「雷聲很恐怖呢。」

 

　　Floyd坐在用棉被緊緊包裹住自己的Azul左側，抱緊身邊的人與棉被，將頭埋進這個柔軟當中，悶在棉被裡的聲音很艱難地從縫隙中鑽了出來。

 

　　「嗯，很可怕呢。」

 

　　Jade坐在Azul的右側，用著跟Floyd相似的姿勢附和著。

 

　　被圈在中心的人沒有說話，沒有做出反應、沒有任何動作。Octavinelle寮內看上去與深海沒有什麼區別，就連雷雨聲都如此相似，在這些科學符號底下，只有三隻人魚在同一個房間的黑暗中感受著只有人魚才懂的浪漫。

 

　　「真的好可怕呢，Jade。」

 

　　「就是說啊，Floyd。」

 

　　在這時，棉被中的人似乎動了動，而在外側抱住他的兩人卻像什麼也沒感覺到似的一動也不動。兩張正埋在棉被裡的臉、加上一張被棉被遮蓋住的臉，三人都看不見對方的表情，但是心卻是連在一起的，即使看不見面容、語氣再怎麼平穩，此時此刻的情緒卻表露無遺。

 

　　除了他們自己以外，沒有人能理解他們彼此現在的心境，這是一種世界只剩下他們三人的錯覺，但這個錯覺卻意外地不令人討厭。

 

　　「活著真是太好了呢。」

 

　　「有趣的事情多得數不清了。」

 

　　因為活著，所以現在很有趣。Jade是這麼說的。

 

　　「……有趣的事情？」

 

　　這是這個夜晚Azul的第一句話。

 

　　他們一直對話是為了要故做鎮定、還是為了要營造氣氛，這種事至少在場的三個人沒有人知道，但是他們沒有停下，一直說著平常根本不會提到的話題，只有這種時候他們才會說這種完全不經過思考的話語。從外頭的不遠處傳來雷聲的轟隆作響，一點也沒有影響在房間裡互相依偎著的三個人。

 

　　「是啊，有趣的事情。比如說這雙腿，比如陌生的陸地，比如與自己更加貼近的宇宙，比如現在。」

 

　　「嘿──這什麼，羅曼蒂克？」

 

　　超好笑的。Floyd一邊這麼說著一邊笑著，但身體卻很堅定的窩在一旁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把臉埋著大笑難道不會缺氧嗎，這種事Azul不會說，至少現在不會。

 

　　「你說了很奇怪的話，Jade。這不是我們離天空最近的時候。」

 

　　「我說的是宇宙，Azul。」

 

　　宇宙。一個未知的領域，這也許也是一種浪漫？人魚並不知道答案。但是Jade是在刻意避開有關於大自然力量的其他話題，不只是其他兩個人、連說出口的自己都能明白，所以沒有反論、沒有嘲笑，只是默默聽著、理解著、然後帶過這個話題。

 

　　「浪漫……活著算是一種浪漫嗎？」

 

　　「不是吧。」

 

　　Floyd用著豪不在意而漫不經心的語氣加入對話，給出的是一個假定的答案，一個句點。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些，Azul不知道，但每次這個時候他都會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然後想些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

 

　　「但是浪漫是什麼？」

 

　　「那是一種奇蹟，Jade。」

 

　　沒有人會想到這樣子的對話會出現在三個人之間，為什麼這個話題被繼續下去了？Jade就像剛才的Floyd一樣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

 

　　「現實主義者的奇蹟是什麼？」

 

　　「那還用說，是奇蹟本身。奇蹟就是一種不可能，而浪漫就是一種被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虛無飄渺、觸不可及，這也是一種不可能。」

 

　　一點夢想也沒有。Floyd笑著對這句話做出反應，雖然他沒辦法理解這句話的涵義，所以沒有同意也沒有做出反駁，因為沒有意義。這一整段對話都是沒有意義的，談論前跟談論後世界都不會改變，不管是對物理還是心理上都沒有影響，所以沒有意義。

 

　　但是他們卻沒有停下，因為外頭的吵雜聲還在繼續，所以他們也繼續著這種毫無生產力的對話。

 

　　「那活著是一種浪漫嗎，Azul？」

 

　　拿著剛才從本人口中提出的疑問，Floyd反問他。

 

　　「……有人說過人與人之間的相遇是一種概率上的奇蹟。」

 

　　「哇哦，浪漫。」

 

　　我跟你在這麼大的世界中相遇、是億分之一的奇蹟。Azul打從心底的不相信這句話，甚至嗤之以鼻，但他還是這麼說，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對話當中，不需要任何有價值的言語。

 

　　「感受到活著的實感本來也是一種奇蹟。」

 

　　雖然這點因人而異，但人通常不會去深切感覺到自己正在活著，活著是一個動作、但並不是靠自己的意識讓自己活下去的。呼吸是一種本能、感到飢餓而進食也是一種理所當然的本能，很少人會真正用心去體會因為自己正在呼吸、所以他活著，因為自己正在進食、所以他活著，即使是想自我了斷的人也未必能感受到活著的實感，只有在真正靠近死亡邊緣的時候才會清楚感知道自己曾經活著。

 

　　「浪漫。」

 

　　「是的，浪漫。」

 

　　明明就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還是附和著。

 

　　「……噗哧」

 

　　不知道是從誰先開始，因為忍受不了這摸不著邊際的話題而笑了出來，最後三個人因為笑到渾身發抖倒在了床上。

 

　　Azul在這個時候才終於將臉從棉被裡探了出來，與外面相比、棉被裡的光線更暗一些，他很清楚的看見兩人兩上因為笑得太過而帶了些紅暈，他相信自己也是一樣。

 

　　「打雷很可怕呢。」

 

　　「因為我們還活著啊。」

 

　　Jade跟Floyd聽到這句話而同時轉過頭看著還帶有笑意的Azul。

 

　　「浪漫？」

 

　　話題有意無意的再次被繞了回去，然後三個人又笑到不能自己。Azul搖著頭不說話，Jade跟Floyd也沒有接著說下去。

 

　　「可怕嗎？」

 

　　笑完之後Floyd問著Azul，三人的視線都從彼此身上轉回了天花板，沒有什麼好看的，但是他們卻看得入迷。即使沒有再把表情給藏起來，但三人都很有默契地避開。

 

　　「嗯，可怕。」

 

　　也許一輩子都會感到害怕，至少他是。浪漫？說什麼傻話，恐懼不會成為浪漫，也許活著也不會，但是三個人靠在一起的此刻也許能稱之為一種浪漫。說到底，當時他們親眼目睹了奇蹟而感受到的浪漫、也許並不是因為眼前生命的稍縱即逝，只不過是因為手上的溫度罷了。

 

　　至於為什麼明明是如此，剛才卻說了這麼多違心之言，不、那也不算是完全的假話，虛假中帶了幾分真實、這是他常做的事情，那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在自己察覺不到的時候早就已經成為了現實。

 

　　「很可怕嗎？Jade。」

 

　　得到Azul的答覆之後，Floyd又問了Jade一樣的問題。

 

　　「誰知道，也許現在的這份感情是在享受生命的浪漫。」

 

　　「浪漫已經夠了啦。」

 

　　在他們還在繼續說著不著邊際的話的同時，外面的雷雨似乎終於開始安分了起來，這個是這種說著奇妙話題的夜晚結束的信號。

 

　　「該睡了，小心明天爬不起來。」

 

　　信號剛起，方才的高昂情緒瞬間就冷卻下來，不知道是做自己還是刻意裝的按鈕，反正每次都是這樣，大家都很習慣。

 

　　「是啊，尤其是現在督促我們的人平常總是賴得最久。」

 

　　「超好笑的──」

 

　　享受著除了三人的說話聲再無其他雜音的寂靜，一邊做著平時日常的應酬、輕輕閉上雙眼。

 

　　「所以我說了睡覺。……晚安。」

 

　　「好的，晚安。」

 

　　「晚安──」

 

　　象徵著奇蹟的夜晚正式結束了。

 

　　他們不會讓恐懼成為自己的弱點，而且能用行動證明一切。暴風雨過後的靜謐，成為了三人的搖籃曲，在人魚們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到來之前、一直無聲奏響著。

 

 

 

20.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