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忍|富岡義勇/尋死者的理想論


※我流OOC

※胡蝶忍視角

※不是CP,沒有戀愛感情,真的不是CP,真的想湊CP的話應該是忍義(閉嘴


  胡蝶忍對富岡義勇的第一印象很糟,就像是個已經死了卻還沒死的行屍走肉,比還沒辦法自己尋找自己道路的香奈呼還要糟糕不知道幾倍。

 

  某次會議結束後,義勇被香奈惠強行拉到蝶屋敷時不只是忍、小葵她們也嚇了一跳,差點就要以為香奈惠終於帶了未來夫君回來了。不是這麼回事、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當香奈惠把人拉到她面前時,她馬上就察覺到了是戰場的味道,這個人即使在沒有任務的空閒時間、身上還是有很濃重的血的味道,這讓忍本來就不高興的表情因為皺眉而變得更難看。

 

  真要說起來義勇身上的傷並不嚴重,畢竟跟香奈惠一樣是有當上柱實力的人了,如果隨便被鬼重傷那他們鬼殺隊未免也太可憐了,只是傷口沒有被好好處理罷了,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她們沒有人覺得義勇做的事情是明智的,受傷會讓身體變得遲鈍,誰都不知道下一個夜晚會發生什麼事,今天還打過招呼的人也許明天就不在了,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尤其是蝶屋敷的她們比誰都要清楚生命的脆弱。她們不曉得已經看過幾次扶著重傷的同伴哭著求她們救救他、最後卻連眼淚都不流呆滯看著曾經站在他面前威風凜凜戰鬥過的屍體,她們看過了無數次,未來這個機會也只增不減,蝶屋敷的大家都有這個覺悟。

 

  所以才會更不爽,這個身為柱的男人不惜冒著危險出任務也不花時間在照顧自己的身體身上,這是在小看鬼殺隊還是小看鬼?忍就這樣在香奈惠的注視下一臉寫著憤怒地將義勇拉去治療,完全就忘記了眼前的人是比她位階還要更高的柱,心裡又忍不住嘀咕,既然並不排斥治療那又為什麼不主動一些?否則她怎麼可能拉得動這個能夠砍斷鬼的頸脖的男人。

 

  她以為她永遠不會懂這種人的生存方式,她們蝶屋敷是鬼殺隊的醫生,比誰都要珍惜生命,不論是自己的、又或是他人的,而香奈惠是她們之首,所以即使是鬼的生命也值得人同情,鬼是相當悲傷的生命,香奈惠不只一次這麼說。一邊帶著彷彿就要哭出來的表情、手上殺鬼的動作卻毫不猶豫,這是忍最佩服香奈惠的一點,沒有之一。

 

  這樣的忍,追隨著這樣的香奈惠的忍,在一個很不巧的時機終於明白了那個將自己的靈魂留在戰場上的富岡義勇,很不幸地、變成了最接近他的人。

 

  她的姊姊、鬼殺隊花柱胡蝶香奈惠因為上弦之貳成了不歸人,在那一刻忍的世界崩塌了,組成胡蝶忍的細胞死透了,像是動了手術一般、忍將構成香奈惠的要素打塑自己的身體裡,連同著藤花的毒一起。

 

  她下一次見到富岡義勇已經是她當上蟲柱之後,即使自己砍不斷鬼的頸脖又如何,自己必須殺鬼,殺了他們、消滅他們,她要連同死去的姊姊的份一起將鬼殺死,然後拯救他們。既然無法為自己的過錯贖罪,那麼死亡不也是一種救贖嗎?忍抱持著這個想法殺了無數個鬼,當上了蟲柱,見到了曾被香奈惠拉著來療傷的水柱之後,她才突然發現了。

 

  啊,這個人也死過了一遍,她所見到的富岡義勇真的是富岡義勇嗎?

 

  在她當上柱之後,無論多麼不甘願也無法避免與義勇碰面,先不說柱合會議,他們的擔當區域實在太近了,如果有什麼特別指令,一般來說都是她與義勇一同前往,更不用說在做自己的任務時卻在目的地看見對方的這種事情到底發生過多少次。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自己不願意也會多少了解這個人的性格,所以她的感覺才更明顯,這個人的內心與身體究竟有多扭曲。

 

  與自己對她的第一印象差太多了,這種落差引起了忍的不適,也許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她就決定了自己與義勇的相處方式。

 

  「富岡先生,我記得這裡應該是我的擔當區域。」

 

  她堵在不知道為什麼晃到自己擔當區域的富岡義勇面前,連問他的目的都不想問。

 

  「……我接到消息,在我擔當區域的鬼為了從乙級隊士手上逃跑、在這附近失去行蹤。」

 

  義勇不疾不徐一邊組織著自己的語言這樣告訴忍,明明在辦公事的時候就能說出這麼脈絡清晰的話,到底為什麼私底下就會變成那副德性。說到底就是不想與他人打好關係、又或是早就忘了該怎麼與人相處,除了殺鬼以外就一無是處的水柱,忍終於知道以前的香奈惠為什麼會這麼擔心他的原因了,這個人的生活力接近於零。

 

  「那你應該要跟我報告。你來到我的擔當區域的時候,自己的區域不就空了嗎?」

 

  「沒有問題。」

 

  所以說哪裡沒有問題?忍皺著眉,盯著義勇面無表情豪不讓步的模樣,突然恍然大悟。

 

  「就算我砍不下鬼的頭,但好歹也是個柱,那種看到乙級隊士都得逃跑的鬼我還是能輕鬆解決的,請富岡先生原路返回。」

 

  這時候換義勇皺眉了,忍有些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人相當罕見的表情變化,歪著頭表示困惑,她不覺得她有說什麼很讓人難懂的話。

 

  「富岡先生?你有在聽嗎?」

 

  直到忍感到不耐煩地催促著義勇、想得到答覆,義勇才慢慢開口。

 

  「……為什麼、要看低自己?」

 

  「什麼?」

 

  才想說這個人終於說話了,結果一開口就是這種意義不明的回答,而且剛才在問話的好像是她,什麼時候變成被問話的那個了?再者,她不覺得她剛才的話有哪裡看低自己了,她明明是在強調自己的實力。

 

  但是很顯然義勇並不這麼覺得。

 

  「胡蝶很強,所以才會當上柱,這個名號很名副其實。」

 

  「……富岡先生,從剛才開始我就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發現自己的話與沒辦法將自己的想法傳達出去後,義勇又陷入了沉默,平常的忍在這時候早就已經選擇離開了,但是現在不行,她必須負責把這個人趕回需要他的地方,否則他絕對不會走的,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忍對此有十足的把握。

 

  「……即使砍不斷頭,胡蝶也能夠用適合自己的方式完成自己的職務,很值得尊敬。」

 

  「……」

 

  胡蝶忍差點就維持不住自己的笑容,全集中的呼吸並沒有任何變化,但自己的耐心已經快見底了,她正打算打斷這不知所謂的對話、用刀刺也想把人刺回去的時候,義勇又開口了。

 

  「胡蝶就是胡蝶,沒有人會懷疑妳的實力。」

 

  當義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忍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抑制柱自己想開口問話的衝動。

 

  ──富岡先生,你口中的胡蝶到底是指誰?

 

  但老實說不管是誰都無所謂,她已經明白義勇到底想說些什麼了,維持住胡蝶的驕傲,自己是胡蝶忍、是花柱胡蝶香奈惠的妹妹,她現在是鬼殺隊的蟲柱,砍不砍得斷鬼的頭什麼的根本不重要,她只要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就行了。看來她確實在不知不覺間因為劣等感而忘記了自己的驕傲,她坦然面對自己的失誤,但她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天然犯蠢的富岡義勇來告訴自己這些,在自己內心的某處有點無法接受。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會被討厭啊。」

 

  「我沒有──」

 

  「富岡先生。」

 

  忍打斷了義勇平時總是不厭其煩地對自己強調的那句話,默默表示了感謝,但她還是要把人趕走。

 

  「既然來到我的區域,那麼就請交給我。──請不要看扁我了。」

 

  說到這個地步,義勇也沒辦法再繼續堅持下去,最後連點頭都不願意就轉身離開,但是忍知道、這個人確實打算要離開自己的擔當區域了,他就是這樣的人。

 

  真的,就是因為這樣才會被大家討厭,這種事情還用得著說嗎,也就只有他才會大概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在本人面前說出這種話了。

 

  既然她已經決定要完全成為繼承香奈惠遺志的蟲柱胡蝶忍,那麼她得趕快丟掉無法砍下鬼的頭這種藉口,她必須殺鬼、而且她做得到,忍一邊忍耐著因為服毒而感到沉重的身體,打算趕快將義勇口中的鬼給解決掉。

 

  ──今天的月亮也是令人感到諷刺的美。

 

 

 

  自己終於得償所願,成功讓上弦之貳吸收了自己,她為此做了一切她所能做的努力,而在此時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跟義勇不一樣,她做到了她想做到的,她成功的讓香奈惠活下來了,她成功的將自己殺死了,但是為什麼會覺得有些不捨?

 

  「胡蝶就是胡蝶。」

 

  是的,她是胡蝶忍,繼承香奈惠位置的胡蝶忍,但是不對、她已經將香奈惠的遺志傳給了比她更適合的炭治郎,那麼她……對了,她是胡蝶忍,打從一開始就是。

 

  她以胡蝶忍的身分接受了身為鬼的珠世,一開始只是因為共同目標而被迫接受合作、為此她不知道在香奈惠面前懺悔了多少次,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她以自己的意識承認了這個非常了不起的醫生,她是一個值得讓人尊敬的「人」。

 

  在這一刻她終於發現了,胡蝶忍還在這裡。她雖然一直在尋找胡蝶忍的墓地,但她卻一直都在這裡,她是香奈惠的妹妹、是香奈呼的姊姊、是鬼殺隊的蟲柱,她們一直都是同一個胡蝶忍。

 

  ──啊啊,她真的要死了啊。

 

  胡蝶忍笑了出來,這是一個比那個夜晚、無數個感到痛苦的夜晚的月亮還要美麗的笑容,發自內心的、屬於胡蝶忍的笑容。

 

  「給我下地獄去吧,下三濫。」

 

  在這一刻,胡蝶忍終於在自己的理想中死去。

 

  ──但是富岡先生,你還必須活下去,因為這裡還沒有適合你的墓地啊。

 

  真是活該。

 

  到最後,胡蝶忍果然還是喜歡不上富岡義勇,他們實在太像、又太不一樣了。

 

  在最後一刻,至少她是幸福的。

 

 

 

 

20.06.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