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岡義勇/歡迎回來


※我流OOC

※真菰的迷之時間線

※有204、205劇透

※我不管他們就在狹霧山


  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白霧,義勇低下頭,這片霧還不至於濃到連自己的雙手都看不清,但是這裡是哪裡、四周有些什麼東西卻怎麼也無法清楚看見。

 

  在此之前自己在做些什麼、為什麼會來到這種地方,他突然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的記憶似乎有斷層。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富岡義勇,父母因病早逝、有一個姊姊,在結婚前一晚卻被鬼殺死,導致義勇的人生產生巨大的轉變。接著就是狹霧山了,鱗瀧師父、於他而言可說是另外一個父親的人物,他對鱗瀧左近次有怎麼也還不清的恩情,還有與自己一樣因為家人被殺成為孤兒輾轉到狹霧山的摯友錆兔,也是成為了他羽織另一半、對他的人生有巨大影響的其中一人,以及見過卻來不及熟悉就成為已故之人的真菰,雖然並不熟識、但他記得很清楚真菰是一個有著跟他的姊姊蔦子一樣溫柔的笑容,個子矮小卻不缺姊姊氣質很神祕的人,據說只要是吵架真菰一定是最強的那個。

 

  在失去了錆兔之後,他拿起了刀,毫不猶豫地步入殺鬼這個充滿血與淚的道路,只是他不再為自己流淚,這是他的第一個覺悟。他不分日夜的修練,僅僅為了能夠變得更強,只要變得更強、也許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不再讓悲劇掌控自己的人生,但不管怎麼努力、身邊跟自己一樣失去了一切拿起刀的人們還是不斷離開,上一次任務還與自己相視而笑的人,可能在還沒有機會見下一面之前就先得到死訊,對鬼殺隊的人而言這是多麼正常的事,隊員的增減從來都不成正比,總有一天就不會再對這種消息感到難過,他本來不想成為這種人,但最後心還是逐漸麻木。

 

  不知不覺自己的階級不斷地往上爬,跟著他的鎹烏本來就不年輕,他逐漸習慣了這隻烏鴉飛到自己身邊時總是趴在自己頭上休息,牠總會擔心自己在這次的任務有沒有受傷、會不會因為繁忙而沒有好好吃飯,每次停在自己的頭或肩膀上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義勇,沒事嗎?今天的飯吃了嗎?」一直到自己成為了水柱之後依然沒有改變。

 

  他並不想成為水柱,而且這個想法持續了好幾年,但如果能因此滅殺更多鬼的話、在合適的人出現之前,他可以頂替一陣子,他一直是這麼想的。接了這個擔子後不久就因為一個雪山的任務見到了炭治郎跟彌豆子,他第一次擁有的同門師弟,一開始只是抱持著不要錯失任何可能性的態度引導他到狹霧山,結果卻在炭治郎加入鬼殺隊之後、尤其是在柱合訓練開始沒多久時那令人恐懼的四天間不經意間讓彼此之間的關係越來越接近。炭治郎是一個很好的孩子,變強的決心不輸給任何人,又比誰都還溫柔,在兩人距離越來越靠近的時候,自己曾經對於讓他踏入這條路而愧疚過,對不想傷害任何人的同時又想保護所有人的炭治郎而言,這條路肯定不好走,但卻又忍不住覺得自己做了這個決定真是太好了。

 

  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完成鬼殺隊百年間的祈願,關鍵的鑰匙一定在炭治郎身上,沒有他、自己絕對不會真正接受自己成為了水柱這個事實,也不會親眼看見鬼消失之後的世界,在一切都結束之後他們都適應了好一段時間,不用在寂靜的夜晚中握緊刀投入黑暗中,也終於能好好面對因為鬼而失去的那些人,他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義勇在那之後才終於能夠挺著胸抬起頭面對蔦子跟錆兔,他沒有讓自己身上的羽織蒙羞。

 

  義勇永遠記得,在他回到狹霧山與自己的同門師兄姊們報告這個好消息之後,再次見到炭治郎對他說「自己在最後總算完成了自己身為水柱的責任」後,炭治郎突然就看著他流下了淚,嚇了他好大一跳。

 

  在那之後怎麼了,他因為開紋的副作用早在最開始就知道自己人生正在倒數計時,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難過或失落,在打倒無慘之後他的人生就沒有遺憾了,如果可以他會希望不要有任何人為了他感到難過,好不容易迎來終結了,大家都能幸福度過餘生那是最好。老實說在那之後他有感覺到他跟不死川的感情終於變好了,也許在這之後送萩餅給他他就會接受了也不一定,他們兩人都變得比以前有餘裕很多,但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做到,他永遠學不會只用一隻手做料理。

 

  義勇在自己只剩下一年左右的時候,他離開了狹霧山、告別了鱗瀧師父,與過去的同伴一個一個見過面之後,他就離開了那個地方,無論去哪都好,在最後的最後,義勇看到的是因夕陽而變成了一片紅橙色的大海,接著他就來到了這裡。

 

  終於回憶完自己簡單的一生,他再次觀察起了四周,自己確實死了、然而卻存在於此,他一邊感到不可思議,心裡卻也產生了一點懷念的感情,這裡讓他想起了狹霧山,可是狹霧山的霧氣並沒有這麼濃,而自己在迎來最後之前早就離開了那個帶給他無數回憶的地方。

 

  突然,他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他立刻就知道有其他人在這裡。

 

  「──錆兔。」

 

  猛然轉過身,看到的是他回憶裡最熟悉的身影,當時與自己身高差不多、甚至可能還比自己高那麼一點點的錆兔,現在看起來卻是那麼矮小,自己真的長大了,他對這個事實感到開心、卻又感到遺憾,當大家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自己時,早一步先走的人卻還是維持著自己最熟悉的模樣。

 

  而看著義勇的錆兔臉上的表情並不像他外表模樣那樣稚氣,他為義勇感到驕傲、為他的努力而開心,也為自己沒辦法陪他走到最後而愧疚,最後露出的是釋然的笑容。

 

  錆兔走上前拉起義勇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也許正因為如此、不知不覺間義勇也變成了小時候的樣子,任由眼前的人拉著他往不知名的方向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看見了他最熟悉的地方,這裡才是真正的狹霧山,眼前的大石頭據說是炭治郎當時修練時所砍半的那顆,而他也聽炭治郎說過,錆兔他們永遠都在這裡。

 

  「真是的,好慢啊錆兔。」

 

  坐在被砍半的大石頭上、面具跟錆兔一樣斜斜地掛在了頭上,真菰的那柔和的表情與義勇那模糊的記憶中一模一樣,不是那麼認真地對錆兔抱怨著。

 

  「慢一點不是很好嗎?我反而覺得有點太快了。」

 

  雖然義勇在錆兔身後看不到他的臉,但從聲音聽起來錆兔應該帶著笑容。

 

  「嗯,有點太快了。」

 

  真菰跳下了岩石,腳步很輕卻又很快速地跳到了錆兔的旁邊,跟轉過頭的錆兔一起看著他。

 

  「辛苦了,義勇,你跟炭治郎是我們的驕傲。」

 

  由於義勇的身影早在跟錆兔來到這裡的路上變成了十三歲時自己的模樣,真菰不用很費力就可以摸到義勇的頭,她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著義勇微笑。

 

  最後被這樣摸頭是什麼時候,義勇已經不記得了,他只知道看著錆兔跟真菰對自己笑著地模樣讓他忍不住眼眶一熱,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臉頰滑落。

 

  「啊、錆兔,你又弄哭人家了。」

 

  「才不是我!而且是義勇太愛哭了。」

 

  雖然流著淚,但義勇瞬間皺起眉頭,很不滿地瞪著錆兔。

 

  「我才沒有愛哭!」

 

  這樣的互動就好像真的回到了小時候一樣,看著互相兩瞪眼的錆兔跟義勇,真菰首先就笑了出來,這個過程中她放在義勇頭上的手始終沒有收回來。看到真菰笑出聲的模樣,本來在互瞪的兩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義勇一邊擦著臉上還殘留著的淚水一邊露出了小孩子般的笑容。

 

  三個人彷彿都是真正的孩子一般,本來寂靜的狹霧山瞬間充滿了笑聲,好一陣子才終於安靜下來。

 

  「雖然說得有點晚,總之義勇。」

 

  『歡迎回來。』

 

  真菰跟錆兔異口同聲的對他說出這句話,同時伸出手抱住他,這是他們兩個一直以來想做的事情。他們在狹霧山看著他們最喜歡的鱗瀧師父,也看著從自責痛苦到接受自己的義勇,看著為了努力著、同時也拯救了很多人的炭治郎,當他們哭的時候錆兔跟真菰也會跟著難過的皺著眉,當他們開心時他們就會同一時間一起對視而笑。他們真的想做這件事情好久、好久了,尤其是一直為了身邊的人死亡而不斷苛責自己的義勇,只是想對他說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再抱一抱他而已,但早就已經死去的他們是怎麼也做不到了。

 

  雖然剛才錆兔說了義勇愛哭,但直到自己擁抱上自己的摯友的這一刻,他也開始有些鼻酸,也許真菰也是一樣。

 

  義勇有些猶豫的將手放在半空中,遲了好幾秒才張開雙手回抱了抱住自己的兩個人。

 

  「嗯,我回來了。」

 

  在這一刻,沒有人再掉下眼淚,這麼開心的時刻,眼淚實在是太不合時宜了,所以三個人很有默契的露出了自己最大的笑容,享受著互相的體溫。

 

  他們說好了這次不會再有人提前離開,要走的時候一定是大家一起走,沒有人會再將手再次放開。

 

  「嗯,首先是鱗瀧師父,在那之前我不會挪開自己的視線一秒。」

 

  「妳真的很喜歡師父……好吧,我同意。」

 

  「……炭治郎,還有炭治郎。」

 

  三人討論著,然後看著在這全新的世界中準備獲得幸福的他們,笑得就像個孩子一樣。